别让她知道你能看到
卡卡尼亚从噩梦中惊醒,她已忘记了噩梦中的内容,背靠枕头大口大口喘着,冷汗沁湿她的衣裙,摸索着想打开床头灯,蓦然被一只有些冰凉的手攥住手腕,一个身影借助这个力道像藤蔓一样缠了上来,攀在她的肩头,耳边的气息仿佛引诱夏娃吃下禁果的毒蛇吐出信子,甜腻又低沉,还略带沙哑的问到:“医生,怎么了,做噩梦了么。”伊索尔德轻轻亲吻医生的额头,拉开床头的夜灯,卡卡尼亚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脖子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扭了一圈,她惊讶到忘记大叫,愣在原地,伊索尔德笑着说:“我去给您倒点水。”她刚一背过身去,卡卡尼亚连忙看了下手上的纸条:“别让她知道你能看到。”
伊索尔德出门后,卡卡尼亚看了看自己身上,锁骨处有几处咬痕,胸部,大腿内侧,还有一些难以启齿的地方,都有一些微妙的痕迹。自己最好的朋友不知为何变成了这幅鬼模样,她又对自己做了些什么。她观察了自己所处的位置,显然这个地方她以前也来留宿过,这里是迪塔斯多夫的宅子,是伊索尔德的卧室。除了手里那张纸条,她还在自己挂在衣架的外套口袋里发现了其他明显是自己字迹的纸条:“不要拒绝伊索尔德任何的要求。”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医生,要不要吃药?”伊索尔德举着水杯,微微蹲在对侧床边,俯身前倾,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戳了戳医生的脸颊提醒到,然而伊索尔德的脑袋却因为这个前倾的动作,失去重心不小心掉在卡卡尼亚的腿上,眼珠子都掉了出来,滚了两圈也停在医生的手边,小伊眨了眨眼,抬头看见医生呆若木鸡,没什么反应。不是医生不害怕,实际上她只是冷静的快要被吓死。伊索尔德红着脸,捡起自己的头,像安装首饰一样将自己的眼珠子装了回去,不好意思的说道,“抱歉医生,不小心弄掉了点东西。”
卡卡尼亚想到刚刚的字条,任由伊索尔德手指将红色的药丸按入自己唇中,被伊索尔德托着后脑勺,随着伊索尔德每次抬手送入口中的水仰头一口气吞咽而下,无视伊索尔德用大拇指擦拭她唇角水渍时看向炽热又渴求的眼神,又在伊索尔德欺身而上,吻上自己时,无可奈何的发出呜咽。她还是这样不知餍足。
刚刚有什么奇怪的念头一闪而过,她的大脑阵阵刺痛,伊索尔德的身影突然变得模糊重影,身上又开始冒冷汗,伊索尔德起身拍了拍卡卡尼亚的背轻轻安抚道,因为这个小插曲,她似乎决定今晚先放卡卡尼亚一马,紧紧的搂住卡卡尼亚:“医生别怕。睡吧,睡吧。有我呢。” 就是有你才不敢睡吧,卡卡尼亚暗自腹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按照她自己的纸条提示,她现在似乎要假装看不见好友的种种怪异,顺着她一切想法。如果违反了这些提示会怎样? 虽然她可能从未真正的了解过自己这位好友,但她就是有种奇怪的自信,伊索尔德绝对不会对我不利。
第二天,医生起身准备出门,却在门口又发现了熟悉的字迹:“不要出门,伊索尔德家里有你需要的一切。如果一定要出门,不要和任何人搭话。”这实在不像是我会做的事情。除非她被鬼迷了心窍,否则实在难以想象她不出门,也不和任何人搭话的场景。她开始怀疑这些字条的真实性,这是不是自己这位怕寂寞的病人兼友人,为了留下自己的恶作剧呢?她耸耸肩。虽然不知道她现在是人是鬼了,但显然她需要自己的帮助,她需要帮伊索尔德摆脱对自己的奇怪依恋,建立健康的人格…或者鬼格。
于是她无所事事的迪塔斯多夫的宅子四处乱转,伊索尔德只是安静沉默的默默跟在她身后。迪塔斯多夫的宅子很大,大部分的房间她都没有去过,门大开着,她也没有特别想要一探究竟的想法。来到迪塔斯多夫家的书房时,这间房间却锁着。西奥菲尔就是在这里死去的。医生回忆起来,不知为何突然想进去看看,却发现,这里上了锁。她下意识的翻找着,轻而易举的在自己那些钥匙串里面,找到了属于这间书房的钥匙。打开门刚要进去,伊索尔德轻轻拉住她的衣角:“别进去。里面很乱。”卡卡尼亚拉住伊索尔德,大步踏进书房:“那我们一起整理一下好了。”任何事情只要我真的想做,伊索尔德都没办法拦住我。
这间书房并没有之前一丝烧焦的痕迹,也不像伊索尔德说的混乱不堪,反而整整齐齐,还有很多关于迪塔斯多夫家族降灵术的资料,卡卡尼亚装作整理的样子,顺手打开一本来看:“迪塔斯多夫家族的降灵术只有女性可以使用,有人认为,遗传的精神疾病是降灵的诅咒,然而,精通降灵术的另一些神秘学家却认为,只有精神和身体处于虚弱状态时,才能让游灵依附在自身。迪塔斯多夫家族的女性即便在离开人世后,仍然会留在家族的宅邸当中,守护着自己的继承人,直到下一任继承人离世。”伊索尔德担忧的看向卡卡尼亚,卡卡尼亚有些茫然,难道伊索尔德已经死了?可是我还能好好的触碰到她啊。她不是迪塔斯多夫家族的人,也丝毫不了解降灵,但她看过眼前这位维也纳之星用过很多回。那些游灵只能刮起阴风,并没有实体,也没有影子。然而她还是察觉到了另一些违和感为什么我会有迪塔斯多夫家书房的钥匙?还能知道那是正确的钥匙?
头剧烈疼了起来,身体感到燥热仿佛被烈火灼烧一般,卡卡尼亚疑惑的看向小伊,是不是她生气了,生气我进了她的伤心地?医生正小心翼翼看向小伊时,窗外飞过一只蝴蝶,小伊身上也开始流血,蝴蝶飞到小伊流血的地方,往下蔓延,翅膀抖动,翅膀竖起的时候,漏出了洁白的骨头,伊索尔德一边低声喃喃道:“医生,我爱您啊。”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的向她走来。眼看眼前这个伊索尔德快要吻上她的嘴唇时,医生向后仰想躲开,正打算后退,突然感觉,左肩被拍了一下。医生猛然惊醒,摔在伊索尔德怀中,这才后怕的发现她已经半个身子依靠在窗户边上了。如果不是伊索尔德拍的这一下,她恐怕已经栽倒掉下去了。“医生,您怎么发愣这么久?您那里不舒服么?需不需要我扶您休息一下?”卡卡尼亚摇了摇头,“不必了,我可能只是有些饿了。”
伊索尔德轻轻笑了,“瞧我这记性,您从早上起来开始就什么也还没吃呢。我给您到厨房准备。”“这怎么好意思呢?”卡卡尼亚慌忙谢绝,迪塔斯多夫家族的佣人已经全部遣散,现在这个宅子里大小事务都要亲力亲为,卡卡尼亚自然不好意思让曾经的大小姐给她做饭吃。于是她偷偷跟在伊索尔德身后,想去厨房帮忙,伊索尔德打开厨房的地窖,从中取出一小块腊排骨,卡卡尼亚也想进去,然后就看到了令她后悔终生的一幕,厨房的地窖里,卡尔和海因里希的头躺在地上,已然有一部分白骨化,手臂,还有其他一些已经辨认不出原型的肢体器官都已经风干腊化。
伊索尔德和卡卡尼亚坐在餐桌的两端。只要伊索尔德一落座,卡卡尼亚就远远的坐在对面,三次之后,伊索尔德不再起身:“您又生我的气了么?是我做的这些菜不合您的胃口么?如果您因为生我的气而饿坏了肚子的话,我非心碎终生不可。”卡卡尼亚再也无法忍耐,她起身就想质问地下室那些尸体,伊索尔德却突然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跟前,叉子叉起来的一块肉趁她想要出声的间隙塞在了她的嘴里,噎的她没说出话来。她想到地下室的血腥场面,下意识想吐出来,却被伊索尔德猝不及防的捂住了嘴,她想说话,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连带着肉也被嚼了两下……是牛肉的味道。于是她坐下,在伊索尔德鼓励又开心的眼神注视下,老老实实的吃光了餐盘中的食物。伊索尔德……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吃完饭冷静下来的卡卡尼亚还是决定去报警。伊索尔德有精神病史,即便她做出了如此行径,自己也一定可以给她争取的免罪,尽最大可能保全她的安全。于是她拉着伊索尔德说道:“伊索尔德,我们去自首吧。”
伊索尔德愣了一下,随即紧握卡卡尼亚的手说:“好,医生。都听您的。只是,我最近身体不太舒服,不方便出门,您能替我将基金会请过来吗?”
对于伊索尔德的说辞有些疑惑,她纠结于自己留下的那张字条,斟酌再三,还是出了门。到了基金会,总算办完手续交完文件后,事务员用鼻子看了她一眼,然后建议她去拉普拉斯瞧一下精神科,不要浪费基金会员工宝贵的时间。碰了钉子的卡卡尼亚有些气馁,拦住一个熟悉的身影:“马库斯!赛梅尔维斯,很高兴看到你们。请你们帮我个忙。”
一块萨赫蛋糕,三个人在餐馆说完了全部事情。塞梅尔维斯一脸嫌弃的看着她。马库斯欲言又止好几次,终于同情的说“卡卡尼亚小姐……我很同情您的遭遇,可是,我还是觉得,您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马库斯,别说了。”塞梅尔维斯阻拦道,“她变成这幅样子都是她自己活该。”
为什么没有人愿意相信我……我从来不知道基金会自首的流程都这么难?这就是她不愿意来的原因么?
临走之前马库斯似乎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凑上前来:“您还记得您的神秘术是用镜子映照出人的内心欲望吧,您近期有没有用神秘术映照过您自己,抑或是您的伴侣,伊索尔德呢?”
塞梅尔维斯翻了个白眼,拉走马库斯:“该去工作了。你为什么要阻止她呢,她那样说不定还挺幸福的。”
卡卡尼亚回到迪塔斯多夫宅,终于发现之前被她刻意忽略掉的地方:迪塔斯多夫宅所有的镜子都被一块黑布盖住。仿佛特地针对她的神秘术一般。她好奇的想掀开镜子的一角,却又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伊索尔德按住了手。“医生,您一定会后悔的。请不要这么做。”看着伊索尔德泫然欲泣模样,卡卡尼亚总觉得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误一样,把手收了回来。见伊索尔德款款离开,她摸了摸口袋。她的化妆镜还在兜里。虽然伊索尔德绝对不会害自己,但想要找到真相,恐怕还是要违背她的意愿。马库斯不是一个坏人,或许可以试一试她的建议。
只见她的化妆镜掉出一个熟悉的纸条“不要对伊索尔德使用神秘术!不要对伊索尔德使用神秘术!不要对伊索尔德使用神秘术!”卡卡尼亚无奈的笑笑,她更加确信,这些纸条伊索尔德伪造的了。神秘术已经刻在了她的骨子里,镜面,水面,甚至是瞳孔,只有能反光,她都会像呼吸和眨眼一样,下意识用神秘术照一下对方。然而发动神秘术以后,镜中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映出自己的身影,伊索尔德的镜子里什么也没有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伊索尔德的镜中不再映射出自己了来着?
这样想着,卡卡尼亚的脑海中一面巨大的镜子破碎,强烈的刺痛感在脑内炸开来,一道刺眼的白光遮挡住了视线,等强光消失,头脑的疼痛消失不见,她看到自己身穿白色西服,浑身都变得轻飘飘的,伊索尔德穿着白色的礼服向她走来,蝴蝶跟在她的后方翩翩起舞,卡卡尼亚非常兴奋,冲上前去挽住伊索尔德的臂弯,她想放声大笑,她想高声歌唱,她想和伊索尔德一起跳舞,于是她就这样做了。她看到骨头做成的洁白台阶,一直往上,她拉着伊索尔德,欢快的跳上去,每踩一级台阶,骨头就发出凄厉的哀鸣,奏出一道道哀鸣的乐章。路的尽头,是迪塔斯多夫宅邸的铁门。铁门紧紧的锁着,门内是一团明亮,洁白,温暖的光团,卡卡尼亚感觉很冷,她迫不及待的想触碰那个光团,汲取温暖。她在钥匙串里摸索着,果然她也一下子找到了铁门的钥匙。打开铁门,刚要拉着伊索尔德跳入那光团之中,伊索尔德却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向后坠去。她从云端跌落下来,却没有丝毫的疼痛,她终于清醒过来。她正躺在伊索尔德的身上。再往前走一步,才是真正的万丈深渊。
“伊索尔德!”卡卡尼亚连忙起身,拉起安定的躺在地上的伊索尔德。“对不起。”
“没关系医生。我希望您不要试图跳下去。您活着对我来说至关重要。”
“你也是伊索尔德!太危险了!你下次不要再冒险救我了!”
“医生。我是您的。我的命自然也是您的。无论多少次,我都会是一样的选择。”
“伊索尔德…你是不是已经…”死了。没能说出的话再度被手指抵住。卡卡尼亚拿开伊索尔德的手,吻上了她。她们在悬崖边吻的难解难分,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生死。
回到房间,卡卡尼亚把手提箱一扔刚准备回卧室和伊索尔德继续亲热,一个文件袋掉了出来,上面写着:“你要的真相–塞梅尔维斯。”这是塞梅尔维斯塞给自己的?什么时候?文件袋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她自己的字迹:不要打开!她头皮发麻。伊索尔德坐在卧室里羞涩的冲着她微笑,一边笑一般优雅的擦干净嘴角的鲜血。“我改变主意了,今晚我想一个人睡。”医生转过头去,避开伊索尔德失落的眼神。过了半响,伊索尔德起身,从床头柜掏出来一个绿宝石胸针,别在卡卡尼亚的胸口,说道:“医生,这个是给您的生日礼物,请您务必携带好。祝您今夜好梦。”
卡卡尼亚捏紧了眼前这个胸针,胸口莫名的沉闷。她始终觉得,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被她忘记了。她来到自己的客房,打开了那份档案:
卡卡尼亚,女,年龄20。声称其恋人伊索尔德遭受维也纳基金会高级官员卡尔频繁骚扰,前去理论,争执之中误下杀手。期间海因里希目睹了这起凶案并逃离,被其恋人伊索尔德跟踪尾随杀害,随后她第一时间来到警局投案自首,然而警方并未在其自称杀害卡尔和海因里希的地点发现二人的尸首。几日后伊索尔德投案自首,声称二人是被她所杀害,并在地窖中发现了二人尸首和作案证据,卡卡尼亚被无罪释放。尽管伊索尔德有家族遗传精神疾病,仍被判处死刑,卡卡尼亚多次上诉并自首未果。伊索尔德被执行死刑前将全部遗产留给了卡卡尼亚。卡卡尼亚入住迪塔斯多夫宅后患上严重的妄想症。具体症状表现为开始认为自己恋人还活着,并开始表现出严重自毁倾向,数次尝试自杀。药剂Syntholamin-X(红色)可以缓解患者自毁倾向,但是会加重患者幻想情节,并失去一些记忆,患者甚至已经开始出现体感妄想,感受到逝去恋人的真实存在。顾根据上述分析,认为该成员继续留在委外会有严重失控风险,建议将其暂时离队观察。
卡卡尼亚颓丧的将文件袋扔进垃圾袋。看向胸口,绿色的宝石在她的胸口发出璀璨的光。猛然站起身来,“不!不对。这个并不是我自己做的,伊索尔德是真实存在的。我没有病!”卡卡尼亚跪在地上双手捧着那颗心,那是她送我的生日礼物。可是我的生日礼物是十一月,她是为什么没能在生日那天再给我呢……?
想到这里,她双手一颤,昏倒在地,胸针掉在地上,发出叮的一声。
卡卡尼亚再度醒来,发现自己身穿着一身白色西服,和上次的那件不一样,这次的更加正式,更加优雅。整洁草地上有一个台子,众人整整齐齐的列成队伍,站成两排,微笑着鼓掌,然而卡卡尼亚看不清他们的脸,每个人都微笑着催促她向前走,即使隔的有一段距离,卡卡尼亚还是认出来了,那是伊索尔德,她的新娘在等她。她快步跑上前,牵起她的手。新娘开朗的笑了。虽然开朗这个词几乎和她不搭边,但这确实是卡卡尼亚所见过的最开朗的一个笑容:“doctor!”
卡卡尼亚认真看着伊索尔德:“我若是杀手,你就是帮凶。你若是亡者,我就是亡者的新娘。伊索尔德,你愿意和我永远在一起吗。”
伊索尔德差点脱口尖叫,然而看向卡卡尼亚的胸口,再抬头看向她的医生,眼神竟多了些,微不可查的责备。“医生,您的玫瑰呢?”
“什么玫瑰?”卡卡尼亚一头雾水。伊索尔德指了指自己胸口的白玫瑰,“您的心,结婚这么重要的日子,您居然忘了带来,您可真是粗心大意。不过没关系,”伊索尔德揽住她,取下胸口的白色玫瑰,将婚礼蛋糕旁的餐刀拔出,毫不犹豫刺向自己胸口,血液如注,将苍白的玫瑰染成鲜红,她抱住医生,将这株红玫瑰放到医生胸前的衣袋里,仅仅贴在医生身上,“这样就好医生。这样就好。”远处,白色的光芒越来越亮,逐渐吞噬了婚礼的场景,宾客,眼见光芒渐渐将她们二人包围,伊索尔德亲吻医生的额头:“医生您该醒了。”
卡卡尼亚的胸口猛然剧烈跳动,剧烈的疼痛,窒息感让她猛然惊醒,她剧烈的咳嗽,仿佛要把心脏呕出来,她昏倒前分明记得掉落在地上的胸针,此时正安安分分的待在她的胸口,上面还裂开了一道小小的细纹。
卡卡尼亚眼泪不受控制,自顾自的从眼眶滑落,她顾不得身体,疯狂的冲向伊索尔德的卧室,然而卧室里面,什么也没有。“不……这不是真的。不对,不对。我还能再见到她的,我还有一个最后的办法。”
她揭开伊索尔德卧室中,被黑布遮住的镜子。镜子映出她单薄的身影和哭肿的双眼。
她拿出了怀表,她回忆着曾以为一辈子排不上用场的技术:“放松,克拉拉温格勒。你确实学会了这个不是么。”卡卡尼亚吃下红色药丸,“深呼吸,现在我将数到三,每数一次,你就会更加放松。你会再见到她的。你想见到她的不是么?一,二,三。”卡卡尼亚将黑布盖回镜子,闭着眼睛,持续深呼吸,房间里只能听到卡卡尼亚的呼吸声。
突然一双手捂住了医生的眼睛,略带疑惑的问到:“医生,你在玩捉迷藏么?要不要我帮你。”“伊索尔德!我在找你。”伊索尔德眼眶流下血泪,黑洞洞的眼眶忘记了安眼珠,嘴角也淌出一抹血:“医生,我一直就在这里,哪里都没有去。”卡卡尼亚在伊索尔德的惊呼中,把她剩下的话堵进了自己的唇里,血腥的甜味在卡卡尼亚嘴里晕开。这个吻比以往伊索尔德所有主动的吻更热烈,更急切,仿佛伊索尔德下一秒就会凭空消失一般。“医生……别,我身上吓人……丑……”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伊索尔德还是顺从的任由医生脱下自己的衣服。“没关系伊索尔德,我看不到那些,”虽然伊索尔德身上还到处流出鲜血,但医生只是心疼的擦拭,舔弄,伊索尔德难耐的咬着医生的肩膀,腰不自主的随着医生手上的动作扭动,将自己的要害不断往医生手上送。随着二人不断的情动,卡卡尼亚也逐渐看不到伊索尔德身上的伤口了。情动过后,二人紧紧相拥躺在床上,相视一笑。这样有什么不好呢。
可能是药效开始生效,卡卡尼亚开始想不起来自己去基金会见了谁。卡卡尼亚写了一张纸条握在自己手中,以防自己失去记忆时,忘记什么重要的事情。写什么好呢?她看着鲜血淋漓的伊索尔德试图遮住自己身上丑陋的伤口,在纸条上写到:“别让她知道你看的到。”